第二十一趟 护法设庄留大圣 须弥灵吉定风魔
悟一子曰:此承上言。既扑滅虎视之自雄,尤要扫除鼠首之多歧。盖心有识神而独取私用,是炫明失明,遣炤未炤,其害在识而不识。能识识神之非真,则识不神之为真,故曰,“真金不怕火神须练不神神”。学者不识“不神神”之指归,或察琐而生魔,或疑深而多惑,或漫落于傍门,或模稜于两可,俱是盲修瞎真金不怕火,谓之“狂瞽”。韩子曰:“不成审得失之地,谓之狂。”魂不附体,而病在心,如暴风之谐和无定也。孔子曰:“未见表情而言,谓之瞽。”心火于肝,而攻于目,如黄风之吹东谈主受伤也。故蓄久不化者则成虫,积迷不解者则多难,总由不解,故致不休。《礼》之是以戒“游移”,《书》之是以贵“飞舞”也。去游移而效飞舞,要在于惟明。明仍不离识神,乃是点眼之藥,极为紧切。此篇中眼科先生为大眼目,灵吉菩萨是点眼之后而开光明也。拨迷朦之瞟见,发不昧之妙不雅,则定松懈无定之风,而绝鼠首两头之惑矣。
鼠性善窃多疑,出穴不果,每抓两头,故老妖为灵山眼下老鼠成精。你看“老妖垂头不语,默念念政策”。又“闻言更加纷扰,谈:'这厮却也无知!我倒不曾吃他师傅,他转打杀我家前锋。’”都是无定见,而反说别东谈主不是的状况。“老妖仔细不雅看,见行者身躯鄙猬,不悦四尺”,等于轻觑不解。“行者谈:'你这女儿,却没成见!’”等于面嘲不解。“照头一下,便长六尺,有一丈黑白。”盖言四大一身,原有丈六真身,而非可除外貌皮相也。“行者现身设法,老妖错认虚头;二东谈主争战洞外,行者使身外有身时刻。”是以多御纷,难免目眩淆杂,故受害在目矣。“老妖吹出黄风武艺,是以狂济惑,岂不寰球为昏,故所攻在眼矣。此段文书乱不不错止乱,起了惟明足以止乱也。
“毛变小者,如车乱转”;“知秋一叶,莫能睁开”;“八戒不敢睁眼昂首,不知输赢,不知生死,正在疑念念之时”,俱态状狂惑无准,方失灵明之候也。因不灵明而致狂惑,因狂惑而意失灵明。欲治狂惑,须先治灵明,故“行者谈:'救师傅且等再处。不知可有眼看科先生,且教他把我眼医治医治。’”“二东谈主停身不雅看,乃是一家庄院,影影的有灯火光明。”已于晦黢黑得借一隙之明。“手足借宿,与庄老拜见叙坐。行者即问谈:'贵地可有卖眼药的?’”“老者谈:'他叫作念三昧神风,吹了还想得活哩!’”又谈:“曾遇异东谈主遇传了一方,名唤'三花九子膏’。”此三花聚顶,九转还丹之妙方也。八戒笑谈:“先生,你的明杖儿呢?”行者谈:“你存眷我作念盲人哩。”“八戒哑哑窃笑,行者吸吸的笑”,俱是隐讽暗嘲,言彼盲修瞎真金不怕火者不曾见得眼科先生也。
哥也色地址庄生曰:“灭眥不错却老。”亦是。点眼药一节:“护法”即是识神。设庄全为点眼药、留大圣而设,万点合座之眼药也。设庄之“庄”,与庄生之“庄”何异?“行者忽醒,八戒故猜”,莫作诨语看过,俱发明胸无定见而俗眼无知也。颂中“仙丹医眼痛,降怪莫游移”,既明且断,灵明可得之时矣,故下文即现灵吉菩萨之号,而有金星指明也。八戒谈:“暗保师傅,不成现身彰着,故此点化仙庄。”见此眼药乃老庄密传秘授,非可夸耀之妙谛也。
行者谈:“等老孙去洞里探询探询。”八戒谈:“讨一生死的真话。假若死了……若未死……”俱是狐疑难决,未得灵明的话头。“行者到他门首,尚关着睡眠。变蚊入洞,小妖还打鼾睡。”俱是朦董晦暗,梦梦不醒的境象。老怪谈:“门上严慎。就怕那阵风,不曾刮死孙行者。”俱怯怯猜忌之态。又见“一层门关得甚紧,钻进去”,已入其三昧矣。见“定风桩上绑着唐僧”,乃拘挛敛迹,无以自解之端。师傅“心心只念悟空、悟能”,可见心难自主,而别求救护开心情色五月天,止念《多心经》,终何济哉!
小妖报谈:“见一个大耳的,不见昨日阿谁。”所见之小也;老妖谈:“孙行者不见,想必风吹死了,再不都里求助军去了。”所见之惑也;众妖谈:“吹杀了是咱们的造化,只恐吹不死,却怎生是好?”所见之怯也。总系乱猜瞎说,逗留歧路,两头莫定之词。忽自供谈:“除灵吉菩萨来,才定得我风势。”所谓情虚无实,识神自首,不刑自招也。
金星者,明断慈悲之宿,“用手指南”、“化作清风不见”,“八戒下拜知感”,所谓指导之恩师,如同父母,誓常成谈,以报大恩也。行者直上须弥,往里不雅看,只见“满堂锦绣,一屋威仪。金焰玉烟,慧剑善会”等句,俱状灵吉之大法力,不不错言传之妙也。定风丹圆明而有准,飞龙杖迅疾而神通,“现了本相,却是黄鼠。因偷盏内清油,灯火阴郁,走在此处成精。”乃就睹失明之实录也。“拿上灵山,去见如来。”恰是施大法力,贬抑疑云,得光明相,重见如来也。“二东谈主把一窝狡免、妖狐、香獐、角鹿,尽情打死”,又何顽皮、狐疑、獐惶、角岔之有?这谓之“请灵吉救真僧,找出向西大路”。噫!莲台佛刹花大都,眨起眉毛仔细看。
第二十二回 八戒大战流沙河 木叉奉法收悟净第二十二回 八戒大战流沙河 木叉奉法收悟净
悟一子曰:“紫阳真东谈主曰:'虎跃龙蟠风波粗,中央正位产玄珠。果生枝上终期熟,子在胞中岂有珠。”此回之真理也。攒簇五行之妙,全在戊、己二土。土为五行之中央,主于四季,各十八日。分而布之,运四时而生成万物;合两主之,统九宫而妙会一元。故金、水得土而凝合,木、火得土而并吞。戊为阳土,已为阴土,金、水、木、火,各有戊已位于中宫,则五行攒簇而还为太极。太极也,强设之名也。土虽五行之一,实五行之极。在东谈主之身为真,意之真则诚。诚则动静都真,而秉性得中,正人是以必诚其意。沙僧,真土也。其“流沙”、“弱水”、“骷髅”、“卷帘”等义,俱见于第八篇中。此篇特明金、水、木、火不成离土,得此土而正位中宫,则金丹之作用备而圣胎结矣。
前鸟巢禅师偈云:“野猪挑担走”,“多年老石猴”,“水怪前头遇”。遇者,姤也,指其遇合之妙,乃相藉向西之正途,故首云:“行过了黄风岭进西却是一片平阳之地。”然因何忽有洪流阻路而难渡?斥责渡也,正以难渡处遇之而得渡,为向西之正途也。黄为中央严容,故就黄风岭以引起五行之武艺,八句诗中,描绘五色兼备之体,九宫具足之象,字字可玩。
八戒与那怪交战,木遇土而相克也。那怪自叙一篇,见三五各为一五之妙,内云:“先将婴儿姹女收,后把木母金公仗。”乃的旨也。二东谈主两番争战,俱因暴燥不成收服,何也?心意未洽之时,有委调子剂之功,非倚强近促所得而强制。是以悟空以暴燥求静,而静益成躁;水怪以退守为动,而动急愈难静也。故“八戒求万余之策”,“行者劝师傅且莫焦恼”,下文“去化斋歇息”,见长途之宜缓而不宜骤。论“驾云难驼”,见小东谈主之能渐而不成顿。谕“诸法莫施,要穷历外国”,见钝质之贵劳而不贵逸。言“作念得拥护,不成先去取经”,见造就之从难而不从易也。八戒入水索战,叙出宝杖来历,只看“黑白在心,粗细凭意”等语,分明是真意之诈欺,慧照之从心也。“这一番水底打出水面”,即《参同契》所谓“语言欠亨非家族”也,词中已用明指出。盖阴阳交媾,必由真土。如浑家作合,必须煤妁。语言欠亨,两情违隔,自不和谐。词内“只因木母克刀圭”一句,明指悟能为木,悟净为土矣。
“那怪只在河畔闹吵,不愿上岸”,描绘流性不决,在两可相差之最难捉摸。燥心一乘,自必潜匿,无从下手。此行者蹙悚性暴,就纵觔斗;而那怪屏迹潜踪,渺不可见矣.仍须反已静不雅,请出不雅音菩萨,以究明本来面目,故行者径上南海,参见菩萨。菩萨谈:“你这山公,又逞自立,不愿说出保唐僧的话来。你若肯说出'取经东谈主’时,毅然归顺。”盖保护取经,为三东谈主之同道。说出“取经东谈主”,即语言已通,两情和悦,彼此输心,当然迎合而猜忌悉泯矣。
菩萨唤惠岸取红葫芦,叫悟净皈向,把九个骷髅按九宫市列,安葫芦在中,就是法船一般。善哉!大士慈航渡世,夸耀金丹之轨制。东谈主能则而驾之,流性自定,安澜可渡,免千里沦而登此岸,实基于此。“葫芦”,乃二土成圭之象。“在中”则妙合而凝。“九宫之布列”,都为我用,于此驻足人命,又何崎岖之有!
诗曰:“五行匹谐和灵活,认得从来旧主东谈主。练已立基为妙用,辨明邪正海涵因。金来归性还同类,木去求情亦等伦。二圭全功成并立,并吞水火没纤尘。”言阴阳匹配,方合灵活,旧主已失,而今可认得,此立基之妙用,为去邪存正之原因也。金去而来归,复还人道,彼我原是同类,金木亦非异伦,乃二圭周详,而结就圣胎,从此并立而温养并吞,尚何水火之尘迹哉!此大士法船一只,即龙女献珠一粒,乃东谈主生之蓝本也。故卷帘大将为真阴真阳之真土,浑家作合之黄婆,结胎立基之要妙也。
“木叉又叫出悟净,诚意归顺。取下骷髅,结下九宫,安葫芦在中,请师坐于其上。飘然稳渡,浪静风平,未几时身登此岸。”真驻足立命,抛头出头之大作用。然因何又云“清净平凡”?盖有为云尔不与,如不雅音使木叉示法,而身不往。诈欺在悟空、悟能,结船在悟净,而三藏安享平凡,虽有为而实平凡者矣。迨木叉收了葫芦开心情色五月天,葫芦化为阴气,二土成真,九宫浑化,从此脚跟已定,金丹成象,而平凡之谈渐彰。噫!金丹作用之法,灼然见于此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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